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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大陸所見所聞~濕路之行(第八篇)
妹妹妳坐船頭 哥哥在岸上走 恩恩愛愛 縴繩蕩悠悠………………
臺上女歌手唱著縴夫的愛，美妙歌聲中，霓虹燈強烈轉動在舞池裏，幾對男女貼頰摩鬢旋旋揚揚跳著舞，眩目的光讓人目眩。
這是福州五四路上一家豪華夜總會，週末裡面的人氣熱浪將街上颼颼的冷風區別開來。
大廳，紅男綠女摩肩擦踵，面紅耳赤杯觥交錯。包廂房內不遑多讓，四男四女在猜六粒骰子遊戲下，引爆了氣氛，桌上紅酒瓶不斷累積著。
在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酒精慫恿下，男女迅速揭開陌生的面具，將羞赧拋出九霄雲外。
不知經過了凡幾巡酒，其中一對搭檔開始細細的聊著。
[妳家鄉那裡？]。
[浙江]。
[今年幾歲？]。
[十九]。
[妳這麼年輕，怎麼來這種場所上班？]。
男人問了一個最不該問的蠢問題。
女孩一聽，迅即轉戴了一副楚楚可憐的面具。
[我家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所以我才來上班啊！]
好了，不用我寫出來，這種場所，這種問題，猜也可猜出八九不離十的答案。
好像很熟悉的答案，雖然老套，但很容易打動涉足未深廉價的同情心。從這中年男人臉上表情，他已撞進了圈圈。
一切的醞釀，就是等結果。
[那需多少錢，妳就不用上班]
[我賺到二萬元，我就不上班回家鄉了。]，女孩眼眶紅了。
這中年男人，是來自高雄生意人，與黃大俠情同兄弟的麻吉，為了歡迎來福州尋求商機的他，我特約了廠內二位非常談得來的臺灣幹部，週末一起為他接風洗塵。
當晚回廠的路上，我與二位同事一再勸導他，這只是一個以騙達到目的之手段，唯唯諾諾中，我不知兄弟聽進去多少？
[那我大哥有給妳二萬元嗎？]。
在古田的卡拉OK，我問著真美的女孩。
[有啊，隔天晚上他拿來給我了。]
我心裡罵了一聲“豬”，牠都比你聰明。
[妳不是說，家在浙江。]。
[我騙他的，你們臺灣人真好騙！]
美麗女孩一片打盡的直言，我不敢辯駁，低著頭，心隨之絞縮一下，有點痛的感覺。
[我準備明天再回去上班，這鄉下那有福州好賺。]。
我的心又被刺痛了一下。
[赫，你們臺灣人真的很有錢。]
這句話好不容易讓黃大俠撿回一點點的虛榮自尊心，只是她用的是句號，我心裡想的是問號？
晚上10點我與老何走出卡拉OK店，一片白濛濛，天不知從何時開始又下起雪，很冷，我搓揉雙手想著真美女孩的話，心跟隨著一道冷。
[無產階級兄弟姐妹們，起來打倒…………，開創社會主義光明的未來。]，忽然想起解放軍長征記念碑二旁的標語，再想著美麗女孩，覺得除了諷刺，還是諷刺。
篇長請待續濕路之行(第九篇)
圖文:國輝104.09.06-照片拍於白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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